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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婧
摘要:揚州最早的昆曲演劇在萬歷年間,到明末揚州的昆劇演出已積累了相當深厚的傳統和藝事底蘊,經過清初的醞釀交流,至清中期,恰逢其時,揚州成為全國的戲劇中心之一。近現代諸多研究戲曲史、昆曲史的著作對此也是公認的。本文按時間順序梳理了清初期至清晚期昆曲在揚州地區的傳播發展狀況,意在使人們意識到揚州在昆劇發展史上毋庸置疑的重要地位。
關鍵詞:明清時期 揚州地區 昆曲 傳播
中圖分類號:J8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7)21-0149-02
揚州最早的昆曲演劇在萬歷年間,到明末,揚州的昆劇演出已積累了相當的傳統和藝事底蘊,經過清初的醞釀交流,至清中期,恰逢其時,揚州成為全國的戲劇中心之一。揚州在昆劇發展史上的重要地位,可以說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說李漁的《閑情偶寄》、李斗的《揚州畫舫錄》的大量資料和生動描述,史學家趙翼《揚州觀劇》詩、林蘇門《邗江三百吟》也有很多吟詠,“又入揚州夢一場,紅燈綠酒奏霓裳”“蘇班名戲維揚聚,副凈當場在莽倉”。近現代諸多研究戲曲史、昆曲史的著作對于揚州的昆曲演劇地位也是公認的。
一
從明代后期到清代初期,昆曲傳入揚州,并為揚州人廣泛接受。明代劇作家湯顯祖創作的《牡丹亭》在作者生前已風行于揚州,并產生了揚州少女金鳳鈿因愛讀《牡丹亭》而殉情的動人故事,表明昆曲在明代的揚州的普通民眾中已經深入人心了。清初有一個揚州鹽商為演出洪昇的《長生殿》,花了十六萬兩銀子置辦服裝道具;另一個揚州鹽商為了演出孔尚任的《桃花扇》,花了四十萬兩銀子購買行頭?!赌档ねぁ贰堕L生殿》《桃花扇》,都是昆曲的代表作,昆曲在上流社會的流行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自入清代,揚州昆曲演出的記載逐漸增多,這在清初人的文集、詩集中隨處可見。園林是揚州演戲的好地方,揚州文人多于此游賞觀劇,紅橋是郡城的著名景點,王士稹司理揚州時,曾于此大集文人,舉行“紅橋修禊”,盛會一時,船中觀戲則別有趣味。太倉人王揆,渡江來到揚州,與王士稹興酣歌唱,歌詠內容其中就有欣賞昆劇演出的。
清初,揚泰地區的戲劇家班也逐漸增多。泰州俞錦泉家班是影響較大的一部,演員甚多,色藝超群,影響廣泛,文士以能觀賞其表演為一大幸事,當時名士冒辟疆、孔尚任、曹溶、宗元鼎、黃云、吳綺等都曾到俞宅觀戲并寫下詩詞,寶應喬萊家班則是受到康熙皇帝贊賞的一部。府城順治年間,有流寓揚州的李明睿家班;康熙年間有李宗孔家班、吳綺家班,汪懋麟家班。此時,揚州還活動著兩個昆劇戲班,一個是曹寅的家班,曹寅身任江寧織造,亦多次兼任治所在揚州的兩淮巡鹽御史,在揚州活動頗多,諸詩表明曾在儀征院署中有過演出,可知該班來往于南京、揚州之間;另一個戲班為“士女班”?!笆颗唷钡拿忠埠芷婀?,不太像戲班名,可能是百姓就其特點之俗稱,也許“士女”指的是“男女合班”的特點,或女子戲班。
揚州本土官員的家班、外來士大夫的家班,形成了康熙前期揚州昆劇演出的一個小高潮,眾多家班、江湖戲班之間的觀摩、交流、借鑒、爭勝,有力推動著揚州昆劇表演藝術的迅速提升,意味著揚州將成為全國戲曲活動的中心舞臺之一,其演出水平已足追步蘇州舞臺了。
二
從清代康熙到乾隆年間,昆曲在揚州達到了歷史上的鼎盛,此時揚州昆曲的演出水平,為全國之冠。兩淮鹽商蓄養的老徐班、老黃班、老張班、老汪班、老程班、大洪班、老江班,被稱為“揚州七大內班”,這七大內班幾乎囊括了昆曲界的精英人物,代表著這一時期昆曲演出的最高標準。除了七大內班之外,揚州還有著名的女子昆班——雙清班。有野史記載,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也曾經觀看過雙清班的演出。除了專業戲班,揚州還有許多業余戲班,稱為串班,如王家串班、邵伯串班等。串班平時進行農忙,閑時聚集在一起參與演出,他們也許在專業技巧上比不上專業戲班,可是也大大促進了揚州地區不同階級對于昆曲的傳播與接受。因此,陸萼庭先生《昆劇演出史稿》認為揚州在清代中葉幾乎成了昆劇的第二故鄉,實在所言不虛。
乾隆時期的鹽商家班承擔著四種演出職能。一是承應皇帝南巡,歌舞升平是點綴太平世界的常用手段,戲劇演出常常承擔營造喜慶氣氛和場景的任務,歌吹彈唱,笙簧絲竹,一派祥和。兩淮鹽商為了取悅皇帝,在演劇方面動足了腦筋,不僅考慮乾隆到了兩淮地面可以在固定演出場所看戲,在行宮建有專門的戲臺,還在揚州城內外御道旁搭起幾十座戲臺,皇帝足可邊走邊欣賞。二是演出大戲,即社會民俗中在特定節日進行的喜慶、禱祀之類的演出活動。御前承應演出是為討皇帝喜歡;廟前祭祀演出是為討神靈喜歡,這兩者雖然目的大不一樣,但是所演劇目部分是共同的,即為“仙佛、麟鳳、太平擊壤”的題材內容。三是為主人的聲色享受和社會交際演出,這類演出的演出場所大多局限在私人庭院,觀看者多是文人墨客、達官顯貴。為適應這一類觀眾的審美偏好,這種演出的劇目選擇偏雅,其舞臺表演趨于細膩。四是走向社會營業性質的演出,揚州鹽商的昆劇家班,不僅為主人服務,為皇帝演出,還走上社會為一般觀眾作市場化營業演出,家班的演出范圍越來越大,還出城到鄉下演出。演出市場的最高價碼,標志著內班演員藝術水平為最優。社會營業性質的演出促進了演出市場的繁榮,同時也增強家班的自身藝術素養,使得他們能夠在競爭的環境中得到良性發展。
七大內班所表現出來的演藝水平,代表了當時昆劇舞臺的最高水平,實際也是戲劇表演的最高水平。因此,揚州此時的戲劇表演的成就也就體現了全國戲劇表演藝術高峰,而家班的活躍演出,也使當時揚州成為全國戲劇活動的中心之一。
三
乾嘉時期的揚州昆曲盛極一時,但從道光以降,昆曲就由盛轉衰了,這主要是新生的花部戲劇發展迅速,贏得了觀眾的追捧。
早在乾隆晚期,花部戲劇蓬勃發展的勢頭已顯,乾隆末年集秀揚部的組成就是明顯的信號,集秀揚部本是借用蘇州昆曲集秀班之名在揚州組成的昆亂兼演的戲班。集秀班原為供奉乾隆帝第六次南巡,由老江班名伶金德輝建議,從蘇、杭、揚三郡昆班中精選藝員而組成?!凹銚P部”即效其組班方式,集合揚州的昆、亂新秀,于乾隆五十八年夏季進京,既演花部亂彈,也演雅部昆曲,該部雖以花部為主,但部中許多有才能的藝人都是文武昆亂兼演的。
道光年間的揚州昆劇已每況愈下,使揚州昆曲遭到重大沖擊的,是兩淮鹽運改制。兩淮鹽業的改制,對原有總商的打擊是毀滅性的,許多總商紛紛破產,都不能保住原來的家業。鹽業商人的重新洗牌,改變了原有的揚州經濟文化結構,依附于兩淮鹽業的藝事活動必然受到影響,一段時間內,文化消費能力大為下降,原有鹽商家班主人無力豢養戲班,班社解體,演員星散,職業戲班也必然是減少觀眾而奔走他鄉。盡管如此,道光以降揚州昆曲演出還是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期間也還有值得稱說的演出。各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新貴,大鹽商們的文化慣性使然,還是喜歡昆曲,借以顯闊和附庸風雅。
道光時的揚州昆曲大體延續著乾嘉時余威。整體繁榮的局面雖不復存在,但個別鹽商、鹽官對昆曲的偏好,還使揚州昆曲舞臺不時有閃光之處,足以炫耀于全國昆曲舞臺。此時昆曲的演出,可能主要是服務于富商和士大夫文人,為一般市民的營業性演出,大概已經不多了,因為普通市民更傾向于觀看花部戲劇演出。有關咸豐及其之后的昆曲班社、演出的記載已少見。
由于揚州處于戰亂之地,經濟文化進一步受到沖擊和重組,即使戰后復興,富商不復乾嘉時期的文化追求,昆曲演出的觀眾日益減少,昆曲走向衰微。但并不意味著揚州城內昆曲從此絕響,此時的揚州,對昆曲的貢獻,還表現在對北京的昆曲舞臺,輸送了許多雛伶。
揚州最早的昆曲演劇在萬歷年間,到明末,揚州的昆劇演出已積累了相當的傳統和藝事底蘊,經過清初的醞釀交流,至清中期,恰逢其時,揚州成為全國的戲劇中心之一。從清代后期至今,昆曲全面衰落,但在揚州仍然得到堅守。清中葉后,“花雅之爭”的結局是花部全勝而雅部慘敗,昆曲演出全面滑坡。但在揚州,昆曲并未銷聲匿跡,它以兩種方式在揚城頑強地延續著它的藝術生命:一是在青樓中,由那些濃妝艷抹的歌姬們口傳心授,并以清唱作為賣笑謀生的手段;二是在文人中,以父子或師生的形式薪火相傳,并以雅集作為茶余飯后的消遣。
進入民國之后,揚州的曲家開始結社,以便切磋技藝,提高水平?,F在還能夠在茶樓曲社看到這一傳統,一直延續至今,代代相傳。
參考文獻:
[1]陸萼庭.昆劇演出史稿[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0.
[2]李斗.揚州畫舫錄[M].揚州:廣陵書社,2017.
[3]胡忌,劉致中.昆劇發展史[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