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強
【摘 要】對秦腔表演藝術出新的思考,行當、程式、性格傳承創新。
【關鍵詞】戲曲;秦腔;演員
中圖分類號:J8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02-0052-01
作為一名從事秦腔表演的青年演員,面對歷史新時期給傳統戲曲帶來的機遇和挑戰,我不禁想到這個古老劇種表演出新的話題,結合理論學習與藝術實踐,我感到處理好行當與人物性格的相互關系非常重要。
戲曲演員在專業學習時,根據自己的嗓音條件來劃分行當。生、旦、凈、丑四個行當,每個行當又有更細的分支。戲中角色往往以固定行當分類,演員長期專飾一個類型的人物,在某種程度上制約了潛在的可塑性與創造性。
真正有出息、有追求、有成就的戲曲名家,從來是依循行當但又不做行當的“奴隸”。以戲曲行當劃分門派為例,有袁派、蓋派、裘派等,他們各有千秋,自成一派,都是經歷了四功五法最嚴格的科班訓練與諸多名師的悉心調教,還有各自量身打造的代表劇目,突破戲曲行當的特點和表演融為一體,例如,須生唱腔細膩委婉,華貴而不矯揉造作,表演規范嚴謹而不拘泥僵滯,且善于出新,冠領群芳,追求完美,重在神韻。
大師們的寶貴經驗帶給我很大啟迪,行當不是凝固僵化的模式,更非束縛藝術創新的桎梏,只有在變革中發展,在發展中升華才能與時俱進,順應潮流促繁華。回顧自己所飾演過的角色,如《金沙灘》(楊繼業)、《鍘美案》(韓琦)、《金麒麟》(余達)、《出五關》(關羽)、《法門寺》(趙廉)、《忠保國》(楊波)、《闖宮抱斗》(梅伯)、《出棠邑》(伍員)、《三滴血》(周仁瑞)、《咸陽橋》(趙鵬)、《大順長歌》(李自成)、《大河兒女》(楊世龍)等,多以須生為主,幾乎“定型”。為了挖掘藝術潛力、提升專業素質,實現“拓寬戲路、超越自我”的愿望,2015年,在我團重新改編的現代戲《大河兒女》中,我扮演小生,在團領導的熱情支持和前輩師長的精心指導下,我幾經努力,最終榮獲了很多榮譽。
既然行當是表演的基本元素,那么立足傳統、繼承借鑒,便是解決所飾角色“像不像、三份樣”的根本。比如《大河兒女》是編劇精心打造的一部載歌載舞的劇目,劇中有大量富有濃郁地方色彩的民歌“花兒令”,它是在沒有任何樂器輔助的情況下,獨立演唱完成的,從唱腔到發音都很講究規范,一招一式非常嚴謹,處處充滿詩情畫意。排練時,隨著劇情不斷深入,我出現了“形似”而“神散”的問題,因為心戲不足而流于空泛,經老師和同仁指點,我認識到行當具有兩重性,不能老固定在一個模式上,按照現成的套路去詮釋人物角色,固然能夠體現戲曲的魅力之處,但容易使自己在角色上顯得單純,忽視對人物心理的表達,反而成為創造角色的某種束縛,正確的理解與做法是,既要運用程式又切忌從程式出發,把“內心體驗”與“外在體現”結合起來,做到“情動于中而形于外”,才能使戲曲人物鮮活動人。
此后每排練一部戲,我就找來大量的資料,翻閱查看有關歷史記載,熟悉人物、歷史背景、特定的環境、情節,分析人物的感情沖突,怎樣以情出戲,從而較為真切地塑造舞臺形象。比如,我團排演的秦腔現代戲《咸陽橋》由我擔任劇中一號人物趙鵬,老實說,從藝這么多年,我從未飾演過有這么多戲詞的角色,興奮之余感到壓力很大,況且時間很緊,無形中又加重了我的思想負擔。趙鵬是改革開放時期農村的先進典型,又是現實生活中一個平凡質樸的年輕青年,如何運用戲曲程式演好時代新人,對我來說是一道難關,畢竟,現代戲的舞臺表演脫胎于傳統戲的程式,但又隨著社會的變化,劇目內容的不同及幾代演員的探索創新,而不斷豐富和發展。
在排演中,經過導演的啟發,同事的幫助和自己思考,我清醒地認識到,從古至今,戲曲程式都是從特定時代生活環境中提練出來的,是依據生活邏輯經過藝術處理的結果,因此,塑造趙鵬這一角色,首先要從他所處的環境出發,讓人物直面他所要改變的農村面貌,從而準確把握人物的思想脈搏,同時,找到適合舞臺表演的動作,使角色的喜、怒、哀、樂具象化、人性化,成為現實生活中有血有肉的人。經過幾番艱苦的礪練打磨,我終于突破行當固定模式,在藝術思想上得到提高與升華,這是自己最大的收獲與滿足。
通過這么多年的從藝實踐,使我深切體會到,對傳統程式和行當既要繼承借鑒,又要不斷創新,如果總是在舊有的藝術程式里“兜圈子”,把它當作固定的模式去套用新內容,那么,藝術發展之路將被阻斷。體驗生活是前提,守望傳統為借鑒,形式取決于內容,內容存在形式,感情體驗從人物出發,形體表現從技術入手,塑造典型是演戲根本,突出性格是角色靈魂。唯有如此,才有藝術之新、舞臺之新和戲曲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