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的英國聲 小論Goldring DR150
仇曉莉
【摘 要】中國古典舞為走出中西構建的陰影先后派生出集各門類之“身”與各文化之“韻”的中國古典舞身韻派,“破形入神”豐盈了舞蹈語匯,提高了動作質感;漢唐舞蹈將古典舞作為民族文化去營造,激活文字尋找審美的文化依據,追求統一的形式與風格,貴在可辨識的民族文化。
【關鍵詞】身韻;漢唐;文化;審美
中圖分類號:J72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01-0108-02
一、中國古典舞身韻派
中國現代舞之父吳曉邦先生在有關舞蹈文化方面曾說:“要傳統,不要傳統主義”。對于民族固有的傳統要尊重,但不能“為了傳統而傳統”:將復原古代傳統舞蹈為己任。
唐滿城老師的萬變不離其宗,正是在萬物的發展變化中,從歷史流傳下來的戲曲傳統文化中提取舞蹈元素形成的戲曲舞蹈的精華,并對這些精華進行改造,破形入神,打破戲曲舞蹈程式化的表現手法,結合武術、太極、書法這些具有許多共同審美特征的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支撐起中國古典舞的動作語匯,這是古典身韻之“身”;之“韻”。韻作為藝術作品的最高審美標準,是典型的中國美學范疇,它存在于雄偉、巧麗、清、和、古、典、奇、穩、深、靜等各種風格的藝術作品中,只要“簡易閑譫之中,而有深遠無窮之味”,都可以有“韻”。古典舞之“韻”且不止于此,更是對中國歷史,中華民族傳統精神和文化的涵蓋,中國歷史無論哪一個時期,哪一個朝代都無法涵蓋整個華夏民族的歷史和文化,各朝各代的文化精髓都是組成“韻”的元素。戲曲、武術、太極、書法,或陰陽頓挫、或起承轉合、或粗獷剛健、或灑脫舒展,吸納的核心是對傳統文化的揚棄,揚的是經過歷史的沖刷、時間的考證不會隨著時代的流變而產生疏遠的歷久彌新的文化氣韻,棄的是古板、滯后的中規中矩。弘揚民族文化傳統,“仿古”并不“泥古”。
可見,萬變不離其宗的文化宗旨恰恰是繼承和弘揚優秀典范的傳統文化。只因中國古典舞基訓作為身韻的前奏,潛移默化地作用于身韻,導致身韻在根基處的素質訓練仍舊留存著芭蕾的痕跡。而身韻的絕對優勢在于其“形、神、勁、律”,“圓、傾、擰、曲”,“提、沉、沖、靠、含、腆、移”的凝練,不僅最大限度地豐富了動作,而且提升了動作的質感,形成了獨有的審美風格,同時為舞蹈動作的層出不窮鋪墊了基礎。只是身韻作為古典舞蹈的代表派別,在中國古典舞的編創中,似乎有了概念的偏差,筆者以為判定為古典舞,只因為它具有身韻的元素,未免牽強。相反以古代的人物描述經典的故事,展現古時的文化氣節,潤色于身韻的行云流水才是錦上添花。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當某種形而上的事情發生時,必然會有形而下的表征。古典精神和古代題材之間一直存在爭議,一者以為有著古典精神的身韻舞蹈是古典舞蹈,誠然古典舞身韻的傳統短句一演,固定姿態一亮,即便沒有鮮明的形象也能感悟到不同于現代人的形態神韻。只是舞蹈不是一演一亮,再演再亮的不變程式,在動作不斷變化的流動中傳情達意才是舞蹈的意旨,試想沒有古代的題材做支撐,現代人在舞蹈時空里的古典氣質忽隱忽現,最終撲朔迷離的只剩下神韻,依據什么成為古典?另一方面也不乏出現以古代題材為支撐缺乏內在氣質的古典舞蹈,古代與古典的深邃與厚度常被當代輕松地代替,致使舞蹈的身體實踐走向了厚今薄古,人為地用《鳳凰涅槃》、《孔乙己》等劇目制造了一種“人心不古”的傾向。所以,以古典身韻作為動作語言的舞蹈劇目,在形與神,內與外兼顧的前提下,古代題材和古典精神的統一是至關重要的。
二、中國古典舞漢唐派
中國古典舞的誕生是實踐的成果,舞蹈實踐是身體經驗、身體記憶與身體技藝的展現,相比古典身韻,漢唐舞蹈的發生是從古代舞蹈的挖掘開始創造的,并結合相關圖像學、音樂學、文獻學。從圖像、文物、典籍的記載入手,尋找漢唐時期的身體經驗、歷史特點和文化風韻,通過對這種流傳形式的挖掘探索進行漢唐舞蹈的中國古典舞蹈重建,雖然發生在當代,但是舞蹈的內容停留在漢唐時期,在形態上揚起了袖,解放了腳。就文物資料看長袖翩翩不絕于漢,袖作為人體線條的延伸,用于增大動作的表現力和幅度,舞姿自由奔放飛騰;同時在還原歷史形態的基礎上解放了腳,與天足小腳時期對女性身心的禁錮相比,漢唐舞蹈宏闊自信的胸襟,兼容并蓄的氣度以及生活、情趣、審美開放,更長遠地被時間佐證并選擇。古代文化要批判地繼承,小腳時代剝奪女性自由和活力的壓抑美、憐憫美有存在的理由,卻不宜大做文章。
孫穎老師從舞蹈劇目出發著手創作,尊重歷史文化激活文字、傳統,從古代舞蹈找形式、找氣韻、找風格,盡可能地承接歷史,同時以現代文化的意識選擇優良的傳統文化——一個時代的社會審美共性,體現中國古典舞存在的社會價值和發展原則,著眼于文化的因素,把舞蹈當作文化形態,認為藝術是對人的活生生的生命經驗的表達,而不是流傳于純粹形式的欣賞,舞蹈也不例外。漢唐舞蹈可以從文化的認同、文化的表述和文化的意蘊去理解和欣賞,在以優秀傳統為創建大前提的同時,緊扣“古典”之意的“自為”舞蹈實踐不同于“自在”的實踐可以脫離概念研究而存在。筆者以(下接第110頁)為,從當下問世于眾的中國古典漢唐舞蹈來看,除了“踏歌”“楚腰”“謝公屐”“紈扇仕女”“銅雀伎”“相和歌”等等這些孫穎老先生創作的劇目之外,漢唐舞蹈新創少之又少,可見漢唐古典劇目的重建,“掘地三尺非一日之功”,它的鶴立雞群并非只因新穎,起初還遭到質疑,而是在文化的禁錮下,全面研究古代文化,摸清資源確定啟動資源的方法,尋找破解和認識舞蹈資源的門禁是前提,“工程”之大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觸及。所以孫穎老師在《八論中國古典舞——不能甩開社會學科理論》中提出從中專培養轉向大學教學,尤其古典舞學科更應該將關注點放在頭腦的培養,提高文化基礎,搞清楚文化觀、藝術觀和古典舞學科的歷史觀,認識統一價值觀,才能辨別“理”是否有“理”,而非有說法就是“理”;在專業舞蹈實踐課堂要與“理”相輔相成。如果說古典舞身韻的輔助基礎課程有古典舞基訓,那么漢唐體系的基礎課程相對更為統一,不論技能技術或風格形態是歷史的綜合形態,從重心、平衡、速度訓練到上肢、下肢、氣韻、心態訓練再到以表演為主的意境化、個性化終結階段,都有著文化心態和文化氣質的審美標準,與舞蹈劇目一氣呵成。而且在概念上不把跳轉翻視作專業技能,認為技能技術技巧只有容納或從屬于文化表現具有藝術品位,才有存在價值,否則也只是一種雜技效果。
“技”是人類智慧發明造就的結晶,體現著人們的愛好和觀念,如果定義就此打住,此“技”只能劃為雜技;在有關藝術創作方面黑格爾也曾談到“技”:“藝術創作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即藝術的外表工作——純然的技巧,種種熟練的技巧不是從靈感中來,它完全靠思索、勤勉和練習……”藝術的外表工作不可或缺,古典身韻的“技”,探海、踹燕、翻身、倒踢紫金冠等等,這些提煉出來的經典技術技巧,在完成上不僅要求演員素質的高精尖,而且賦有文化典故,只是古典身韻行云流水的身體韻律,七大元素的基本點,四大核心的審美標準打開了舞蹈語匯禁錮,所用的動作在掌握起承轉合的同時,“技”在流動中也串聯得游刃有余,而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似乎被鉆了空子,身韻舞蹈之“技”開始不顧及實現其物化的實用要求,無法超越技術本身的含義。也許正因為如此,個人更傾向于古典漢唐一脈相承的,不在概念上定義技能的“技”,舞蹈語言的流動中察覺不到的“技”,與其說是“技”不如看似動作,統一的形式、風格、獨具的技法,不借用不代用使漢唐舞蹈劇目渾然天成表里如一。這應該就是在文化禁錮限制下的無限自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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