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歲那年,安河橋下的河水還很清澈,宋冬野脫了褲子在河里洗澡,我偷偷拿了他褲子就往回跑,“你回來,混蛋”,身后傳來他沙啞的嘶喊。我把褲子扔在他家門口,黃昏時候村口的姑娘莉莉告訴我,宋冬野是光著屁股手捂著小弟弟往家跑的。第二天早上,我帶了兩個煮雞蛋給宋冬野,
我說:宋胖子,對不起,我拿了你的長褲,以為你穿著內褲洗澡,可沒想到你丫有不穿內褲的愛好。
宋冬野:內褲小了穿著勒褲襠不舒服,算了,看在你兩個蛋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我:昨天聽村口的莉莉說,你光屁股奔跑的身姿很瀟灑,襠下的兩顆蛋蛋在風中搖曳。
宋冬野:她看到了?
我:沒看到她會說么。
宋冬野:我操!
后來宋冬野寫了一首歌,
一個善良的女子
長發垂肩
她已跟隨黃昏
來臨
我問他這首《莉莉安》和村口的莉莉是否有關系?
他說:人的一生有許多第一次需要被銘記,這首歌就是為了紀念人生里第一個看見我的蛋蛋真容的人,并帶給她誠摯的祝福,莉莉,安好!
我為之動容。
不久后我發現這首歌成了一款同名游戲的簽約歌曲。
我鄙夷道:一首富含紀念意義的歌曲怎么能與俗氣的商業利益掛鉤?
宋說:藝術創作除了傳達藝術家賦予的表象和內涵,最重要的是能創造物質收益,人是鐵飯是鋼,餓死了我還創作個屁的藝術啊!
我竟無言以對,好你個藝術家。
2.
十六歲那年,宋冬野愛上了班花董明珠,對,跟格力的董事長同名。
董班花笑起來像一朵花,相比其他女生,她發育得更為成熟。在那個青春期荷爾蒙激蕩的年代,她前凸后翹的身材成為了許多男生心中臆想的對象。用宋的話說,她就像一顆黑夜里的明珠,那么性感嫵媚,那么晶瑩閃耀!
晶瑩閃耀我能理解,可性感嫵媚也能形容黑夜里的明珠?
宋笑說:你不懂。
某個晚上,宋冬野約董班花在鄉間的小路上散步。
宋:聽說你向往自由?
董:是的,我向往在大草原上,騎著野馬脫韁馳騁的生活。
宋:看來我們有共同的愛好。
董:那你喜歡詩嗎?
宋:我不但喜歡詩,更喜歡遠方。
董:遠方,能遠到哪里?
宋:遠到你的心里。
董羞澀:可你胡子拉渣的形象與我心中的白馬王子不符。
宋不甘:我不是王子,但我可以成為草原上馳騁的野馬任你騎著。
董:可你的家里沒有草原啊。
宋冬野沉默良久,突然蹲下身,從路邊采了一棵狗尾巴草,用他粗糙但不失靈活的手扎成了圓環狀,拿起董班花的手,將圓環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第一次送人戒指,心里有些忐忑,雖然不是真的戒指,卻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我的形象能在你心里留存的長久些。”宋冬野情深款款地說道。
董班花說:一個人想要給另一個人留下深刻印象,送東西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可草終究是草,要是真實的戒指,形象也許會更加牢固些。
那晚,宋冬野在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雨來,他被淋成了落湯雞。第二天他更新了個性簽名:我對天空擼了一炮,以為強奸了整個世界,忽然天空下起了大雨,我以為整個世界都高潮了!
他告訴我,那晚的經歷是他的年少遺夢。后來,他就寫了一首歌《夢遺少年》。我也終于明白他為何把黑夜里的明珠形容成性感嫵媚了,在他夜不能寐的時候,明珠就像一顆啟明星,引導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完成成熟男人的蛻變。
3.
進入大學后,宋冬野越發的忙碌起來,他開始民謠創作,還自編自導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校園音樂劇,音樂充斥了他整個大學生活。畢業后,他以一把吉他,一個胖子的形象出現在了豆瓣獨立音樂人版塊。
之后他創作出了《董小姐》,這首歌也讓更多人認識了他。我問他這首歌和當年的董班花是否有關系?他告訴我沒有關系,那場夢早已忘記。
有一天我們去動物園玩,看到斑馬的時候他突然跟我說:斑馬獨自一匹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必須在成群結隊的時候才能睡著。我調侃他越來越博學了,這種冷知識都懂。他不再說話,點上了一支蘭州,眼神憂郁,情緒也越發悲傷!
后來聽到《斑馬斑馬》這首歌,“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了”到“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從他低沉渾厚的嗓音里我聽出了一個歌手的無奈與絕望。斑馬能夠睡著是她已經找到了可以讓她安心睡下的另一個斑馬。
推出《安和橋北》這張專輯后,我問他為什么叫安和橋“北”不叫“南”?他說北讀出來順口唄,你聽過一路向北是首好歌,要是一路向西那就成限制級電影了。
如果有機會路過安和橋,還請大家不要往橋上寫字刻字,那是我家,它現在已經變成個沒靈魂的水泥橋了,本來就心疼,看到橋上刻的亂七八糟的,更難受。也別說什么宋冬野你騙人,橋下的水一點也不清澈!安和橋下一直是條臭河,重要的是人心里清澈,河也就清了。
——宋冬野新浪微博 2014.11.09
人出名后壓力也越來越大,都說創作需要靈感,我沒想到你把創作靈感源泉的蘭州換成了毒品,或許陌生人給的蘭州真的不能再抽了。
2016年10月13日,朝陽群眾立功了;同樣是這一天,吸過大麻的民謠大師鮑勃·迪倫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此時的你,在想什么?
事實上,宋冬野并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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