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醬音樂原創,作者果小醬。
自從聽過了逼哥的神曲織毛衣之后,小醬失戀再也不會哭得稀里嘩啦,而是默默送上一件毛衣。在這首歌里,小醬還知道了一個名字,李志還說要做他的小傻逼,那就是萬曉利。

2006年,在民謠音樂最盛行的一段日子中,萬曉利的囈語和詩意,以及他穿了多年的那件海魂衫,都是彼時文藝青年所標榜的符號。臺下因為他的音樂而瘋狂,他的話卻總是很少。
還沒有喝酒的萬曉利與酒過幾盞的萬曉利,幾乎不是同一個人。前者是拘謹而羞澀的,后者卻是不羈而奔放的,彈著吉他跳著舞,像蒙古人一樣呼麥,打開話匣子,說到難過的地方便自然地掉眼淚。

萬曉利的老家在河北邯鄲附近的一個小縣城——磁縣,那里出產一種叫“磁州小茅臺”的酒,萬曉利的父親當年是這個小酒廠的廠長,而萬曉利就是在那里唱著歌長大的。
高三那年,一個同學帶回來一把吉他,萬曉利聽著那個“噗噗噗”的聲音,覺得很好聽。他想以后如果不能唱歌,就彈吉他吧。畢業后,18歲的萬曉利,雖然喜歡吉他,但他只能選擇的是去學釀酒。

在妹妹的介紹下,萬曉利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是這個女人一直在背后支持著萬曉利一步步走到今天。
兩個人的見面頗有戲劇性,萬曉利和霞被安排到了霞的小房間說話,恰好小房間里有本當時的流行雜志《通俗歌曲》,恰好被萬曉利看見并抓在了手上,恰好他也愛看這雜志,所以他們就說攏了。

20歲那年,萬曉利從學校畢業,回到小酒廠上班、結婚、生子,這一切都自然而然。萬曉利這時迷上了古典吉他,卻沒有錢,還有了一個女兒。
但他們還是攢錢買了一把,這話了他們幾個月的工資。琴已經修過很多次,身上有四五個疤,每一個疤背后都有一段經歷,萬曉利一邊練琴一邊看著孩子。

那時的生活是很辛苦的,生活的重擔不容喘息,女兒也在一步步成長。8個月該是學站立的時候了,可萬曉利卻沒時間好好帶她“打高高”,因為他還要練琴。
萬曉利想了個一舉兩得的辦法,把女兒放在床上,讓她自己扶著床邊的桌子,練習站立,自己則坐在床邊看著,然后他們各自練習各自該練的本領。

1994年,萬曉利聽說邯鄲有人正在組建藝術團,就去了,流浪歌手的生活也就這么開始了。
那段日子是他們過得最艱苦的時候,萬曉利一個月回老家一次,帶回來的錢根本不夠維持家用。妻子常常坐在床邊肚子嘆息,這樣的日子直到萬曉利決定到北京闖闖。

1997年,萬曉利帶著400塊錢和自己創作的二三十首歌到了北京(這些歌后來被他自己給斃了)。朋友介紹他去魏公村附近的一個酒吧唱歌,沒有工資,但管住。萬曉利就在那里唱了起來。大多數時候,白天就花兩塊錢買個餅吃。
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沒唱幾天他就失聲了。因為從前沒這么大“劑量”地唱過歌,一晚上下來從羅大佑到齊秦,他不知道像一個老炮那樣正確使用自己的嗓子。也不敢和妻子講,多年后妻子回憶起來仍然忍不住心疼流淚。

后來妻兒也來到了北京,一家三口住在一間利用房檐搭起的簡易房,里面除了能支一張床外,還夠他們一家三口站著轉個身。房租是160塊。
一家人卻覺得很滿足,買了3個碗、1張烙餅,回來用小鋁盆熬了盆小米粥,一家人蹲在地上,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算是慶祝。

2000年,萬曉利用朋友的名義買了一套經濟適用房,因為沒有北京戶口有了房子就要時刻擔心月供,像萬曉利這樣打獵般的收入,捉襟見肘入不敷出太常見了。
他還買了輛小摩托到處騎,沒有駕照被逮了,警察說:“拿駕照。”萬曉利說:“對不起,剛出門換衣服,忘帶了。”警察又說:“罰兩百。”萬曉利說:“對不起,錢也忘帶了。”警察只好教訓幾句后放行。

這些我們看來像笑話的故事都是心酸的故事,沒有唱片公司肯發萬曉利的歌,這幾乎把他逼入絕境,一度想要放棄,后來遇到了他的貴人和知己老狼。
在借來的地下室錄音間,萬曉利錄了自己第一張專輯的小樣。后來,萬曉利給老狼打了電話,請他幫忙聽聽。老狼把萬曉利推薦給了唱片公司,于是萬曉利很快就得到了一份合同。
算是熬出頭的萬曉利對于以前的種種,他只是說:“那點經歷不算很苦,其實每個人都在奔波。最苦的是心靈的煎熬,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萬曉利極愛喝酒,經常喝高,非常誤事。于是他帶著妻子全國巡演,由她來阻止自己喝高,如果實在攔止不住喝高的話,第二天,就把他狠狠拖起來去趕飛機或趕火車,以免耽誤了行程。
但是喝高的萬曉利總是詩性大發,雖不說斗酒詩百篇,也常一口氣寫十幾首,這些都是他后來的創作來源。只可惜我們很難再見到了,因為他現在改喝茶了,他說喝酒讓他陷進去,而茶把他拔出來,他更喜歡清醒。

曾經我們都很喜歡他唱《狐貍》,唱《流氓》,到了2006年的《北方的北方》,我們可以看到萬曉利變了,這張紅極一時的專輯,代表著萬曉利人生態度的變化,他開始說這一切沒有想象的那么糟。
以至于他的忠實迷弟宋冬野以為他不會再唱了,悲傷地唱道“世上唯一懂鳥語的人 死在了2006”其實萬曉利一直在變,以前說《姑娘啊,你真傻》現在卻要《和解吧,姑娘》。

2014年萬曉利結束了北漂生活,由北京搬到杭州居住,他給出的理由是“調整生活和音樂的關系”。萬曉利在杭州有一套房子,但他寧愿空置著,在老余杭的山腳租下一間村屋。
在那間距離杭州市區足足20公里的村屋里,有一個簡單的工作室。不做音樂的時候,萬曉利會在家動手做玉米面,或者就去山里跑步,最讓他心生歡喜的是,“爬山的時候總能遇見松鼠”。

萬曉利說不要去理解他的歌,而要去感受。在經過歲月的沉淀之后,完成了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的變化,沒有故事的人是聽不懂萬曉利的。
年輕時的萬曉利,清瘦身材,眼睛細長,修長的手,長發飄飄像極了古龍小說中的劍客。如今的人到中年,早起早睡,戒掉煙酒,養生爬山,低調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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