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然采訪稱 自己的未來自己塑造在窘迫恐懼感中成長

小南 橘子

你們的國民弟弟劉昊然又有新片了！電影《幸福馬上來》將于6月8日在全國上映，5月23日，電影發布會在重慶舉行。馮鞏和劉昊然在片中飾演一對父子，在接受采訪時，馮鞏直夸劉昊然，“90后的優點他都有，90后的缺點他沒有；演藝圈的長處他都有，演藝圈的短處他沒有！” 這對一個年輕演員來說是很高的評價。而每個采訪過劉昊然的記者，都對他小小年紀卻目標清晰，對表演抱有敬畏之心，對于角色的理解深刻程度所另眼相看，他曾說：“好的作品會讓觀眾對你的寬容度更高”，畢竟這樣的總結和表達在他這個年齡段藝人是極為罕見的。

從《北京愛情故事》里的初中生“宋歌”，到《建軍大業》的青年粟裕，到《妖貓傳》的癡情少年白龍，再到《唐人街探案2》的秦風，《瑯琊榜之風起長林》中的蕭平旌，這個1997年出生的演員，正在源源不斷地為觀眾帶來更多新形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一路走來，每一個角色都彌足珍貴，“每一個角色我都認真演，沒有辜負，每一個角色也都沒有辜負我。”他還曾表示，要在“演員”前面加上各種定語，是要靠演戲經驗的不斷積累，他想要的未來自己會塑造。

誤打誤撞的演藝路

大部分人初識劉昊然，是因為2014年的電影《北京愛情故事》。初出茅廬的少年，本色出演初中生“宋歌”，他騎著自行車在風中穿行的模樣，勾起了許多觀眾心中的青春回憶。

但劉昊然最初的人生目標，并不是演員。受到部隊出身的父親的影響，他從小向往北京。小學六年級，北京舞蹈學院附中的老師到河南招生，當時正在學跳舞的他意外入選，決定直接到北京讀初高中。他形容自己和家人對這件事的想法有些“稀里糊涂”，甚至是“目的不純”，一心希望未來可以一邊上文化課一邊上專業課，以北京考生的身份參加高考。

等開學報到時，一家人才傻了傻眼：學校是藝術類，高考只能報考藝術類專業，這和劉昊然小時候幻想過的金融、建筑專業全都八竿子打不著。糾結之下，父母決定讓他先讀一段時間體驗一下，沒想到，這個倔強的少年，最終以一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執拗，走上了自己從沒想過的道路。

因為性格內向，舞蹈水平也不高，他在同學中顯得格格不入。母親在香山上租了一間當地村民的自建房，沒有窗戶，每個月，母親陪他住上一兩周，剩下的時間，他自己生活、練功。“加上我工作比較早，經歷過的比同齡人多一些，現在也會成熟一些。”

轉折發生在2013年，陳思誠相中了當時只有16歲的劉昊然，他隨即在電影《北京愛情故事》亮相。隨后，2015年的真人秀《真正男子漢》中，他和張豐毅、王寶強一起體驗軍營生活。同年的《唐人街探案》，他扮演結巴的少年天才偵探秦風，第一次在大銀幕上當了主角。再后來，是青春劇《最好的我們》，他扮演的學霸“余淮”是觀眾心中“最好的同桌”。去年，他又一口氣交出了《建軍大業》《妖貓傳》《瑯琊榜之風起長林》 等作品，這條誤打誤撞的演藝之路，在短短五年間，越走越穩。

一個個過的表演關卡

劉昊然的演藝之路順風順水，他的努力毋庸置疑。第一次挑大梁的《唐人街探案》，為了演好“秦風”結巴口吃的狀態，肌肉習慣性緊張，殺青后緩了好一陣才恢復。在泰國拍攝時，正趕上他高考復習的緊要關頭，片場生活就只剩下了拍戲、做卷子，他最終以專業課成績第一、文化課超線100多分的成績進入中戲表演專業。

有這樣的開端，后來的“吃苦”就更順理成章。最近劉昊然常常聊到的話題是“減肥”——為了陳凱歌導演的《妖貓傳》，他一口氣減了20斤。他記得第一次試鏡恰好寒假結束，導演說，胖了；第二次見面，還是胖，“臉也太圓了”。彼時角色還沒最終確定，他第一反應是先減肥，或許越瘦越好，“當時聽到突然就特別緊張，拼命地減。”等到兩三個月后試鏡，導演又說，太瘦了，要健身，他于是在第一時間辦了健身卡，開始按時打卡鍛煉。

正式進組開始拍攝的時候，劉昊然的體重降到了最低點，以至于他身上的白色衛衣會微微向肩頭兩側滑落，而在《唐人街探案》里說話結巴的秦風臉上那會在奔跑時微微抖動的“嬰兒肥”也早已不見了。

但比起外形上的用功，他更在意的還是對人物性格的鉆研。《瑯琊榜之風起長林》的導演孔笙夸獎他，表現堪稱驚艷。而劉昊然說，他花了很長時間做人物構析，就怕觀眾覺得蕭平旌從少俠到少帥的轉變是“裝成熟”，“我給人物的設定，蕭平旌前期是一個充滿夢想的少年，但隨著事情的發展，這個少年慢慢看清了世界，也認識了自己，最后他想去改變世界的同時，也改變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深入人物，也能幫助他克服表演上的關卡。劉昊然并毫不諱言，戲中蕭平旌有很多哭戲，但他確實有過怎么也哭不出來的尷尬時刻。最為難的時候，連同組的佟麗婭都勸，要不就用橘子皮擦擦眼睛？“這可能是人生閱歷的關系，我沒有經歷過太悲傷或者太負面的情緒。”他最后的選擇是把自己逼到極致，反復想人物的挫折，“好在后期的哭戲有點隱忍，欲哭不哭的，對我而言比較好把握。”

在“被保護”的期限里走得更遠

少年成名，但劉昊然身上，卻始終看不見名利造就的那種距離感。

雖然看上去還是相當稚嫩的少年，但劉昊然內心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更成熟些，這源自一種被保護狀態下的躍躍欲試的“不安全感”。有一次劉昊然在上海出差，工作結束后玩手機刷朋友圈發現好哥們兒吳磊也在上海，一看時間還早，就約著一起出來吃了個飯。很難有時間湊在一起的倆兄弟很快來到了一家小餐館。坐下來，這兩位平均年齡只有18歲的大男孩兒開始討論起了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成熟些。

劉昊然已經回憶不起那些天花亂墜的想法了，但對于“成熟”的需求，他卻很清晰：“演戲需要生活的閱歷。有時候會擔心接下來會突然砸來一個很好的劇本，但自己面對高于年齡層次的角色，拿不出東西來。”那種“窘迫恐懼感”就像一個囊中羞澀的孩子在商場里看上一雙價格不菲的球鞋時的尷尬，也是他唯一承認的“偶像”身份會給在他心理上造成的包袱。為此，他把自己定義為演員。他知道，要靠經歷的積累才能逐漸在這兩個字前面加上各種各樣的定語。

劉昊然很早就有了提升閱歷的意識，所以一直期望通過各種努力讓自己更成熟些。在《妖貓傳》拍攝的前期，他看到黃軒因為拍攝一場崩潰的戲而三天三夜沒睡覺，看到了沒帶一個助理的日本演員染谷將太在劇組苦練中文……這種氛圍讓劉昊然有了種無形的壓力。而和劉昊然兩度合作出演《唐人街探案》系列的王寶強聽說他進了《妖貓傳》劇組，也特別替他開心：“跟著凱歌導演拍戲，他能給到你的東西，外面太難找著了。”

為了讓白龍這個角色更具故事感，他跟導演陳凱歌一次又一次溝通，努力從19歲的眼界往外再看一層。“我會對一場戲的情緒和表現狀態反復推敲，這個時候是要讓自己放下很多自信的東西的，畢竟這個年紀，沒辦法把角色想得那么深。有時候我只想到水面一層，或者再往下去想一想，就到了盡力極致的地步。這個時候凱歌導演會再幫我往下‘按一層——原來他一早就想到水底的那層了。”

他一開始并不太習慣這種被保護、幫助的狀態，總覺得拿了片酬到劇組，不能給人添“麻煩”。隨著拍攝的順利進展，這種心態逐漸調整過來。他意識到，導演邀請一個演員去拍戲，就已經作好了面對這個演員優缺點的所有準備。任何人都會有相應年齡階段，和生活背景的優點和缺點，沒有誰能追求到完美。

他也已經接受那種被保護的身份：“這種‘保護是來自善意外界的，也是客觀存在的，我想改也改變不了。”與此同時，他也逐漸理解，在這種客觀保護狀態下，可以得到的自由空間更大一些：“帶著壓力走了很久才想通，這個年紀如果害怕‘犯錯而不敢去嘗試一些東西，是非常可惜的，現在對‘錯了就重來越來越釋然。或許這種‘被保護的狀態是有期限的，但我想在這個期限內走得更遠一些。”

二十歲演員的幸福感

少年成名，對于自己獲得的一切，劉昊然也有清晰的認識。

談到他出眾的挑戲眼光，劉昊然感慨最初的結緣都帶了點“意外”。比如蕭平旌，他原以為戲份不重，等看了劇本才發現，這是整部作品的靈魂人物。“我也好奇，導演為什么會選擇我們這些年輕演員去完成這么難的一個戲？后來和導演聊天，發現首先是因為他們覺得合適，無論是年齡還是性格。其次我覺得是導演的信心，這是導演對自己以及對我們的信心。”

所以，對于這些極好的表演機會，劉昊然更多的是感恩。“能在這個年紀接到這樣的角色，我作為演員是非常幸福的。”他說，在這些大導演的幫助下，自己飛速地成長。過去劇本里的喜怒哀樂，或許只能想表面一層，現在卻能有意識地提前想好表情、語言、肢體語言的配合。他知道，好演員不是一天成就的，也沒必要勉強做所謂的轉型，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到目前為止，我的表演天賦、經驗，還不至于讓我塑造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角色，每個角色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屬于我本身的東西，但我也不希望有兩個讓大家覺得太過相似的角色。這是我挑戲時主要關心的。”

這兩年，他一部戲接著一部戲，有時少年心性也會想著有更長的假期，但當工作來臨，他還是有強烈的幸福感，“我理想的工作狀態是每年大概能有三個月的假期，越久越好，能讓我有時間去走一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過可能這幾年工作上的時間會更長，但同時挺幸福的是，我每一個角色都很認真地演，我沒有辜負每一個角色，每個角色也都沒有辜負我。我和大家見面的每一個角色，我自己都挺滿意的。”

從這個角度想，對這個20歲的少年而言，年輕依然是最好的禮物，他有大把時間、大把機會去嘗試。“比如未來的規劃，我還沒來得及考慮那么久，或者說我也不想考慮那么多，現在喜歡演戲，喜歡工作，我就把這件事先做好。如果過了幾年、十年，發現了更喜歡做的事情，我可能也會去做。但是我覺得演戲是我不會放下的，它是一種非常好的宣泄情緒和情感的方式，我特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