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戰記》是著名奇幻作家水野良的巨作,描述了一個歐洲神話般的奇...
王靜
《奇幻森林》是由美國迪士尼創制,改編自19世紀同名小說與動畫片《森林王子》的真人CG作品。影片的成就相當于一部真人版《獅子王》,但其相對于《獅子王》而言,卻有著更加深刻的內涵與更為復雜的暗喻,看似簡單的敘事卻打造出了一點也不簡單的不僅適用于人與自然,且同樣適用于人與社會的顛撲不破的叢林法則。
一、 表象化與具象化表達
(一)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
《奇幻森林》以黑豹巴希拉作為第一人稱講述者,以上帝視角針對包括男主角毛克利在內的所有奇幻森林中的生靈進行了基于叢林法則的關乎生死7存亡的生動規訓。影片以扁平化的自然社會架構建構了簡單意義上的叢林世界,卻反而從復雜意義上,建構起了一種迥異于常態化表達的叢林法則。作為影片中唯一的人類角色,男孩毛克利為巴希拉所救并由其托付給狼群,從開篇即開始學習著狼群中的叢林法則,對于男孩毛克利,他不是狼,但為了生存必須模仿、學習、掌握狼的某些特質,從而獲得最為基本的在優勝劣汰中生存下來的機會。叢林之中到處都存在著危險性,而最大的危險則來自于那只大老虎謝利·可汗,謝利·可汗曾經噬人而受到過人類的傷害,因此,在它的心中從此永遠深埋下了對所有人類一體化憎惡的仇恨種子,尤其是對男孩毛克利,謝利·可汗更是虎視眈眈其欲逐逐。正因為謝利·可汗這種早已暴露出來的險惡動機,使得包括毛克利在內的奇幻森林中的全體生靈,都對它保持著絕對的高度警惕,而從叢林法則而言,越是這樣保持著高度警惕,越擁有著相對的安全性。
(二)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禁忌
影片在甫一開篇,即給觀眾展示了一堂生動的“逆風而動,脫離族群”的叢林法則禁忌課,這堂課雖然只是一場模擬演練,但是教訓仍然是極其深刻的,毛克利雖然未能成功完成大考,但是,在影片的結尾處,他卻成功地與自然打成一片融為了一體。作為一種叢林法則的規訓,在叢林中生存的大前提是必須和你的團隊親密無間地一起聯動,既不能太冒進突前,也不能太掉隊落后,只要存在著差錯的可能,那么差錯遲早總會發生。想要在大自然的叢林中生存下去,必須具備一種天人合一的精準的瞬間研判力,邁下去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錯,否則必將成為弱肉強食的犧牲者,成為別人的盤中餐。無論是片中的正面角色巴希拉,還是狼群首領、狼族媽媽,都將叢林法則中的人生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毛克利,誠然,在大自然的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的既自然又殘酷,既科學又精確,既公正又無私的如上蒼一般古老、正確、永恒的叢林法則中,個體及其所融入的族群的生存繁衍繁榮昌盛的唯一途徑,就是必須以契約精神牢牢地遵循這一叢林法則,因為,在大自然中生存顯然是第一要務與第一要著。[1]
(三)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終極詮釋
由毛克利所生存的狼群所釋出的在本片中起決定作用的叢林法則,其所反復強調的重中之重,即是對叢林法則的無條件的全身心遵守、遵照、遵循,而其中的第一條法則,即是向植物學習生存,如藤蔓植物一般纏繞樹干依附強者、依托強者、依賴強者所帶來的同步成長與共享光明而曲線化生存,這是叢林法則的核心內容,其他法則均需圍繞著這一核心運作。同時,影片揭示了一條顛撲不破的鐵律,那就是團結就是力量,一只只孤狼唯有凝聚成狼群才更加有力量。藤蔓纏繞樹干這條法則為狼群獲食生存指明了一條光明的道路,當面對著一只狼遠遠無法與其抗衡的強大力量時,就必須依靠狼群的集體力量、智慧、粘著力,擾亂強大對手的方寸、心神,削弱對方的優勢,在不能戰勝的情況下,可以圍繞等待乃至食其牙慧,并伺機不斷尋找強大對手的破綻群起而攻之,進則俱進退則俱退,攖其鋒而避之,掩其后而攻之,方能實現叢林法則式的真正意義上的適者生存。
二、 主題的抽象化表達
(一)疊加著的人生法則
《奇幻森林》雖然是一部人與自然的奇幻冒險歷程,然而,在全片的敘事過程中卻不斷地在動物的他者視角下,為男孩毛克利補完著人類的形而上的抽象化象征性表達。無論是巨蟒卡奧眼中男孩毛克利父親及其身世來歷,還是巨猿路易王帶領毛克利所走進的時光湮滅的歷史,都由叢林法則形而上著男孩毛克利的人生法則。人類作為人與自然這一生態大系中的唯一靈長,毛克利的存在,疑為整個奇幻森林帶來了靈性的火種,雖然謝利·可汗隨時隨地都在危脅著他的生存,但是由于毛克利充分發揮了人類靈長的主觀能動性的作用與價值,因此,在人與自然的表象化與具象化的生存表現中,屢屢能夠以其智慧而因禍得福;同時,在生存歷練的過程中,毛克利亦在不斷地在因應環境、因應自然、因應情勢中獲得了極速的成長。由黑豹巴希拉的外在激發,嬗變升華為經由自我本體的內在自發。從這個意義而言,男孩毛克利正在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深諳人與自然叢林法則優勝意義下,已經進入自由王國的生存者。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之中,包含了最為原始的生存法則、種族法則、斗爭法則,同時,更包含著抽象化表達的具有隱喻性的暗黑法則。[2]
(二)人性對叢林法則的反向規訓
影片有著多個視角,同時,也建構起了多重觀照,從孩童的視角看到的是冒險與奇幻;從青年人的視角看到的是善良與正義最終戰勝了邪惡;而從成年人的世故視角,更多看到的則是成年人世界對于天真孩童的接納、包容、規訓。無論奇幻森林中的叢林法則如何,男孩毛克利都注定和動物們不一樣,他有著人類所特有的悲憫、智慧、善良,在老巴魯生活遇到困難的情況下,毛克利幫助其渡過了難關,不僅如此,當小象不慎墜入到懸崖中時,毛克利更是毅然決然不顧一切地提供了最為無私的幫助。毛克利經成為奇幻森林所不可或缺的靈性核心,他的所做所為不僅為被救助者充分認可,甚至亦打動了作為旁觀者的巴希拉和巴魯。這種人與自然的超越了叢林法則表象化與具象化意義的更加形而上的抽象化表達,形成了一種人性對于叢林法則的全新規訓。當然,毛克利在其人與自然生存的過程中,充滿了難以抵擋的誘惑,在他穿越原始莽原和原始森林的過程中不斷地經受著來自危險生物的生死大考與極限誘惑。
(三)人與自然向人與社會的反喻表達
《奇幻森林》的冒險之旅,雖然隨時隨地都在檢驗著叢林法則,但是偶爾也會由毛克利反向規訓著這些法則。奇幻森林中的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對毛克利的大考,不僅包括了生死考驗,而且更包含著來自卡奧等人的誘惑,即便是能夠抵抗住誘惑,還必須能夠抵抗住諸如巨猿路易王那樣的友善以及友善背后的陰險。事實上,友善背后的極度陰險與狡詐,反而更加恐怖、更難感知、更難意識。影片給予觀眾的啟示是,所謂的叢林法則雖具有一定的通用性,但是,不同的動物族群之中有著不同的叢林法則,例如,片中的狼群有著狼群的叢林法則,其他動物族群有著其他動物族群的叢林法則,而謝利·可汗與路易王則自有其妄圖制霸奇幻森林的,特有的我自為法、我自為王的叢林法則。尤其是謝利·可汗盤踞在整個食物鏈的最頂端,僅僅出于為了消遣而狩獵,為了權力而殺戮,占據了原屬于狼群的整個要塞,這種叢林法則的差異化表達恰恰以一種擬人化而形成了類似人類社會中的叢林法則。影片同時更以由狼群向人類的規訓,形成了一種抽象化象征性的反喻,這種反喻以令男孩成長為高貴的狼為目標,反喻著人類在動物世界眼中的卑微。[3]
三、 人與社會叢林法則的意象化升華
(一)真諦表達
影片中眾多栩栩如生的動物角色,既是該片藝術化審美的最大特色,同時,更是哲學化審美的最大亮點所在。幾乎每一個動物角色在現實世界之中都能找到與其相對應的社會角色,奇幻森林其實就是一種具體而微的人類社會中縮微了的小世界,每一位動物角色,都相應地在抽象化象征性表達方面對應著人類社會中善良、狡黠、憨厚、邪惡。與現實世界中的每一個個體都是一種個性化存在一樣,置身于奇幻森林之中的毛克利,同樣屬于奇幻森林所有族群中的“非我族類”,然而,與人類的現實世界反差巨大的是奇幻森林之中的所有動物都更具包容性。這種巨大的反差顯然強烈地以一種叢林法則隱喻式地指斥了人類社會中的爾虞我詐;并且,人與社會的關系顯然要遠比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復雜得多,人與社會甚至會對人與自然中的許多契約、規則、法則等有著顯著的惡意劣化。影片中的叢林法則規訓著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尤其是規訓著人類必須道法自然這一永恒的準則;同時亦由人與自然放大至整個人類社會、人與社會的叢林法則的暗示,該片中的叢林法則,能夠令觀眾從自省中體察感悟生命的存在價值與存在意義等永恒的真諦。[4]
(二)非恒定社會契約表達
毛克利所爛熟于心的叢林法則,從現代社會而言,究其本質恰恰對應著人與社會中的處世規則。在影視藝術的視角下,成年人世界中的世故被極大地弱化,而孩童的天真無邪則被極大地強化,這種抑此揚彼的技法為天真無邪的孩童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心防,然而,這種影視藝術表達的結果就是成年人的幼稚化與孩童的低成熟化?;氐阶匀坏膮擦址▌t隱喻可見,不遵守叢林法則就很難在社會這個更為復雜的叢林社會之中全身而退。而從社會化表達而言,觀眾不僅能夠看到影片中動物如慈父慈母一般向人類施以規訓、呵護、引導的角色,而且能夠看到如友如朋始終圍繞在左右默默助力的遠比人類社會更為純粹的角色。而在人與社會的叢林法則之中,是沒有所謂的大自然中的固化不變的恒定的社會契約的。因此,在人與社會的叢林法則中,要想輕松面對任何危難關頭,顯然必須保有心中的“紅色之火”,唯有這種“紅色之火”,方能有效地消解并扼制現實社會中,如謝利·可汗一樣的邪惡。[5]
(三)人與社會的叢林法則反思
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對人類社會中人與社會的叢林法則投射下了更加純潔、純粹、純真的規訓。從狼群這一向內封閉的場閾而言,首領阿克拉堪稱是一位高尚、英明、公正的領袖,而拉克莎則是一位稱職盡責充滿大愛的偉大母親;吃狼奶長大的毛克利在狼群中感愛到了一種甚至遠勝人類的無差別親情之愛。大自然是最為公正無私的,大自然中的叢林法則與大自然中人與自然、自然與自然關系的許多方面,更值得人類效仿、吸納、學習。影片以其深刻的意象化升華進階表達了對于孩童與成年人的一體化規訓,且更加深刻地揭示出了一種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真諦:在任何時代任何時刻都必須牢牢銘記叢林法則,叢林法則不只在大自然的叢林中,廣泛存在且不可或缺,在人類社會之中,這種叢林法則仍然適用且依舊有效,成長與愛是一種必須的表達,然而,在叢林法則中,智慧才是首當其沖的必備之物,唯有先行擁有了足夠的智慧、更加成熟的世故歷練、更為豐富的處理突發事件的經驗,才能在現代社會之中適者生存,至于孩童的爛漫與天真,只需要深深地保存在內心即可。
結語
《奇幻森林》在藝術化表現方面有著近乎完美且自然的視聽表達,尤其是片中栩栩如生的動物角色能夠令觀眾無差別地沉浸于其中。該片以人與自然的叢林法則作為基質,透過這種道法自然的叢林法則,向人類的人與社會中的叢林法則進行了正反兩個方向上的規訓。依照這種由人與自然進化而來的人與社會的最高叢林法則,對人類的規訓則是在人類社會的“野獸環伺”情境下,人類個體在越來越激烈競爭的孤絕處境下的一種遵循法則的悠然生存。
參考文獻:
[1]李琦.普羅普功能理論的動畫電影實踐研究——解析計算機動畫電影《奇幻森林》[J].大眾文藝,2017(23):173-174.
[2]肖琴.從自然到社會的隱喻——《奇幻森林》符號學鏡像解讀[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7,38(7):110-114.
[3]李尚芝.解讀電影《奇幻森林》的主題意蘊[J].電影評介,2017(6):62-64.
[4]馬淑娟.童話中的真實:《奇幻森林》“人與自然”主題的研究[J].電影評介,2017(3):89-91.
[5]張娟.《奇幻森林》的人文意蘊解析[J].電影評介,2016(12):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