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 風夢依存的個人空間
喻爽
摘要:《空房間》作為一部描述情欲孤獨的電影,它重點體現了人對空間依存感的克制與放縱。片中用“秤”隱喻主人公心靈的失衡和靈魂的重量,同時將“空間”作為主人公信仰的依托,將“高爾夫”喻示人性的克制與放縱,以“拍照”代表空間的自我認同。該片用無聲的表達方式去審視每一個孤獨的靈魂,在影片中蘊含著人類空間意識的傳播,而在尋求空間的表象中描寫了現實生活中一個又一個孤獨的靈魂救贖體。
關鍵詞:《空房間》 ? 空間 ? 孤獨 ? 隱喻
中圖分類號:J905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8)05-0150-02
叔本華說:“我們承受所有的不幸,皆因無法忍受獨處”。人是一種群體性的動物,故而每個人都在尋求一種社會歸屬感,去尋求一種內心的安定,去尋找自我的存在感,以及自我價值的意義。影片《空房間》中的主人公就是蕓蕓眾生當中的“我們”,電影也表達了人是需要精神依托和信仰需要的,而空間作為人精神依托和安全感的聚集地,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存在在一定的空間中。該影片通過主人公空間的變換和留影體現了空間依存的自我重要性,用人性內心渴望的自我存在價值去展現自我安全感的認證,同時也是一種需要心理空間庇護所的體現。
一、符號隱喻的運用
(一)“秤”作為心靈失衡和靈魂重量的計量器
“秤”在電影當中是一個重要的隱喻物,女主角的幾次稱重,以及最后男女主人公靈魂重量的歸零,這是一個十分具有象征意味的環節。在電影中“秤”是人性靈魂均衡的衡量者,男主角與女主角心靈情感變化的計量器,導演通過幾次體重之間微妙的變化表現男女主人公之間的情感變化。薩特在《存在與虛無》中稱:“一旦自由在一個人的靈魂里爆發了,神明對這個人就無能為力了”[1],這充分說明情感(愛情)與自由和靈魂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兩個人的愛情達到靈魂交融的時候,實際上彼此都是失去“自由”了的,或者說是失去理智了的,因此也有人說“戀愛的人都是詩人和傻子”。
(二)“靈魂秤”的情感與變化
男主角第一次稱秤的體重是112公斤,第二次稱的時候是65公斤,這時女主角的體重是47公斤,剛好46公斤加上65公斤等于男主角第一次體重的112公斤,當女主角返回家后體重變成56公斤,這時56公斤剛好是112公斤的二分之一,此時女主角平攤了二人的體重,但女主角的重量多出了9公斤,此時這多出來的就是靈魂的重量。此時可能是男主角已經存在女主的心里了,最后男主角修過秤后,再次稱自己就是0公斤了,從112公斤到0公斤,足以說明男女主人公的情感變化。當男女主角雙腳相背時,二人的靈魂重量想當于正負56公斤相加恰巧為零0,印證了中國太極當中的陰陽相和之道,二人融為了一體,此時的兩個不為世俗所容納的人,終于在秤上圓滿了。加上導演拍攝中喜歡拍攝邊緣化人物的拍攝風格,就好像電影當中的那句話“我們生活的世界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2]。
二、空間信仰的依托
(一)空間是作為人精神依托和安全感的聚集地
兩位主人公都是同為城市邊緣化的人物,二人尋求生存的空間意在給孤獨的靈魂尋求庇護所,其實每一個現實中孤獨的人都需要空間的依存感。只是空間的大小不同,可以如火柴盒那樣十分的微小;也可以似棺材一樣的尺寸,剛好容納我們的身體;還可以是幾層樓的大別墅,任你選住每一個房間。但人是害怕孤獨的,所以人的生存是需要空間作為庇護所,正如人居住的客廳很大,過于空曠,但人居住的臥室卻很小,充實感十足,極大地減少了孤獨感的產生。男女主人公居住在不同的房間當中,把所有居住過的房間都當成自己的家,這是具有歸屬感的體現,進而有了男女主人公自我存在的安全感。
(二)男主和女主互為彼此的救贖者
女主角善華屬于弱勢的反抗人與感性的追隨者,男主角泰石屬于孤獨的邊緣人與無聲的表達者。二人有著相同的訴求,兩個孤獨的靈魂在狹小的房間當中產生信仰的契合,二人需要互相依存,一同尋求生存空間的庇護,影片中沒有任何的語言表達,二人便走在了一起。男主是一個撕破生活謊言的流浪者,同時也是撬開真相的旁觀者。在這些房間中居住著擁有人性罪惡和需要靈魂救贖的人們,男主撕開真實的面紗,表現人性生活中最真實的訴求,把現實塵世的生活透過窺視展現在大眾面前,絲毫沒有半點的掩飾,人物表現真實可感。
(三)空間設置的巧妙性
主人公進入六個不同的房間,分別承接不同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有不同的隱喻色彩蘊含其中。片中用六個房間的轉換分別推動了電影情節線的發展,影片由開端到女主的感情發展到鋪墊最后到高潮,在不同的空間轉換中,有現實版中獨居老人的離世,有現代夫妻之間的問題反映,有所謂豪門夫婦的偽善幸福,從側面反映了現代的物欲化使人們越來越迷失于浮躁的表象,對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的輕視,在面臨失去時方知其可貴。女主人公的丈夫無疑是一個典型的代表,擁有女主時家暴,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這種呈現是導演對社會的一種反思,特別是每當男主角進入不同的房間后,穿主人家的衣物,做主人家的飯菜,在男主角離開后,原主人家不曾任何發現有人進入過,這是現代人生活觀的體現,影片也有珍視當下的一種期待。
(四)男主角獨特的角色定位
導演用一種鮮明的視角刻畫了一個熱心善良、渴望家與溫暖的孤獨者,讓觀眾能從男主的人生上尋求到獨特的共鳴點,同時也是大多數人真實內心的映射。主人公的感情表現了情欲孤獨的人性,蔣勛先生在《孤獨六講》當中提到:“我渴望孤獨,珍惜孤獨,好像只有孤獨,生命可以變得豐富而華麗”[3]。相信每一個人都是孤獨靈魂的化身,其中女主角是現代物欲橫流社會下的一個真實的孤獨者,擁有豐富的物質,滿足現代大多數女性心中的豪門夢,所以導演采用男主角的平民出身與女主角豪門身份的巨大反差,折射出了現代生活中世俗的某些真實觀念
三、人性的克制與認同
(一)高爾夫的克制與放縱
片中高爾夫的擊打多次蘊含了權勢與暴力、仇恨與報復的對決。高爾夫作為一種擊打運動和可以自由的運動,本無拘束,但導演通過高爾夫球纏繞在樹的擊打方法,去刻畫男主人公內心的活動世界,每一次擊打高爾夫都有著特殊的隱喻,暗示出男主角克制與放縱的心理活動,影片的英文翻譯是3-iron。這是一種很少有人使用的高爾夫長球桿,導演在片中多次隱喻拍攝擊打高爾夫球,這是一個推動劇情發展的物件,貫穿始終,劇中男主角與女主角的丈夫多次擊打高爾夫。在男主角拯救女主角的第一次出現,男主角擊打女主角丈夫,男主角拯救出女主角后圍繞著樹干三次擊打高爾夫球,以及影片開頭時女主角的丈夫是作為高爾夫球桿的擁有者,一個很少回家的人,他留給女主角的就是一所空房間。導演金基德也曾在采訪中談到,三號球桿的一般購買者都很少使用球桿,一般都空置于家中,就好似被空置于家中的女主一般,獨守著一所空房子。高爾夫球桿也是金錢和地位的代表,女主角的丈夫擁有金錢和地位,收買警察致使男主角入獄,同時也視女主角如一個表象的肉體。將女主角囚禁在一個所謂的豪門空房間中,男主角在馬路邊玩高爾夫,球意外的擊穿了一個車窗,致使一女子受傷,這是電影當中金基德式的殘酷。當男主角擊打的高爾夫擊穿了車窗,其實這是對男主角內心的刻畫,這說明男主角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境況,男主角在和女主角的相處之中始終保持著最后的防線,男主角內心知道女主角是別人的妻子,一直謹守著心理和道德的最后防線[4]。
(二)拍照作為空間自我認同的體現
拍照作為一種紀念家人的合影,是自我對家的依戀的體現。男主角每一次進入不同房間都要和房主影像拍照,這是空間依存和空間自我認同的表現,他通過拍照的這種方式變現自己內心已經把自己融入進了這樣一個空房間里,臆想著自己和房主人共同擁有著同一個房子,并在每一次的使用后,男主角都會細心地打掃房間,他還在每一個房間里面做飯,感覺尋求一種自在而真實存在的安全感。導演通過一個邊緣化人物的空間意識尋求,表現了形而上的引申以及空間意識的傳播意義,他或許在暗示我們每個人其實都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即使沒有現實的家,也應該為我們的心靈或靈魂找尋一個溫馨的“家”。
參考文獻:
[1][法]薩特.存在與虛無[M].陳宣良等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
[2]馬麗.韓國電影《空房間》中的概念隱喻解析[J].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2017,(04).
[3]蔣勛.孤獨六講[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17.
[4]劉星,劉廣宇.金基德電影中符號的初探[J].電影評介,20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