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鮮有廢客是Dreamers電影評論授權作者。
如果只是因為在第31屆圣丹斯電影節上贏得滿堂彩的話,這部電影并不會達到它更深的影響,恰恰相反的是,那屆的圣丹斯正是因為《橘色》的獨特和不拘一格更加彰顯了“圣丹斯”三個字在美國獨立電影人心目中的地位。
電影主要在兩個變性黑人妓女——辛迪和亞歷桑德拉的一次餐廳對話中插入片段化的洛杉磯邊緣生活,這種“昆汀式”的談話其實代表了美國底層社會的一種常態,兩人不經意間的一次對話,將本片的戲劇沖突展開——辛迪的未婚夫在她坐牢28天期間就和一個白人妓女出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國內常見的原配追打小三的常規套路,不過本片并沒有打算在這樣的俗套故事中浪費觀眾的88分鐘,而是選擇了更加深刻的母題——邊緣人的生存、孤獨和身份認同。
之所以談到邊緣人的生存,并不僅僅是電影的兩個主線人物——變性黑人妓女,更是在于另一條支線人物——一個亞美尼亞出租車司機拉茲米克,電影在前半部分展開了辛迪和亞歷桑德拉各自行動的同時,也在描述這個“特拉維斯式”的邊緣人物,本片在鏡頭上明顯有向《出租車司機》致敬的構圖和人物情感刻畫,但是《橘色》更加重了這種邊緣性的范疇,因為拉茲米克不僅是一個底層出租車司機,而且還是戰亂頻繁的亞美尼亞移民,更是一個喜好變性人性交易的木訥不語之人。
電影在甜甜圈高潮前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是辛迪執拗地找尋和男友出軌的白人妓女、亞歷桑德拉四處分發自己的小型“演唱會”傳單,而拉茲米克則是在街區形形色色的乘客以及自己的“怪癖”中度過。這三人的行為其實代表了邊緣人物的不安和困頓,缺乏社會安全感的“關注點尋租”。辛迪通過和男友難以敲定的未來婚姻作為自己變性后的有力證明;亞歷桑德拉則試圖在演唱中找尋最純真的自我;而拉茲米克則在外裔邊緣人的身份中難以適應,只能用更加“邊緣”的方式——和變性人性交易麻醉自己的“異鄉人”困局。
本片的聲畫效果堪稱先鋒主義潮流,但是并沒有故作晦澀難懂的“雅態”,人物處于動態時用各種音樂來拼貼內心的即時氣氛,諸如工業電子樂、hip-hop街頭樂、古典交響樂、抒情鋼琴曲等音樂都能即刻反映角色狀態;同樣在畫面上也把片名——《橘色》染紅在電影的每一幀畫面上,價格為8美元的app應用Filmic Pro看來的確物超所值,讓暖色調的“鬧騰”彌漫其中,最終也演化為高潮部分沒有任何背景樂的聒噪爭吵,三位主角互相糾葛,像一團“火燒云”一般將所有的秘密、邊緣、丑陋以及羞恥都陳列在公眾面前,任憑觀眾宰割。
而電影最后的那一幕無聲長鏡頭——辛迪和亞歷桑德拉除去頭套四目相對時,她們終于敞開了心扉,相互舔舐對方的心靈創傷。
可能導演西恩-貝克行事過于劍走偏鋒,但是至少他實現了這種在極端條件也可以成就佳片的信條,僅憑這條,這部電影就有它獨立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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