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國產綜藝已經從遍地開花進入圈層分割的時代,文化類綜藝再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品類,而是從詩詞、書信、文物、教育等多領域競相展開。從以古典詩詞為載體的《詩詞大會》《經典詠流傳》,到細探文物的《國家寶藏》,再到憑借書信展現滄海桑田的《朗讀者》《信中國》,一批有口碑有收視的文化類綜藝節目紛紛涌現,從中觀眾不難發現,隨著視頻綜藝用戶的需求日益增多,綜藝的內容和受眾的分類更加細化,文化類綜藝再也不能僅僅打著“文化”的標簽贏取收視,而是必須細分到某一特定領域并生成精品內容,圈層文化內容垂直化發展已成大勢。
從以上文化綜藝來看,國民對傳統文化的重視程度顯而易見,然而把語文教育課堂直接搬上綜藝熒屏依然是一次不小的冒險,浙江衛視本次聯手《南方周末》,于5月27號推出原創文化類綜藝《同一堂課》,聯合國內教育學者、文化名人奔赴兩岸三地的小學課堂,共同開發語文教育新模式。
文化類綜藝垂直細化,教育公開課成為新試點
從2015年起,《中國漢字聽寫大會》《成語大會》《詩詞大會》等文化類節目接連涌現,央視以其強有力的影響力順利帶動國民對傳統文化回歸的重新關注。發掘民族傳承千年的優秀文化并加以傳播,自然涉及到國民文化教育的問題。不同于側重學生個體性格成長的文化教育類綜藝《一年級》,也不像《非正式課堂》以外籍友人為授課對象,浙江衛視《同一堂課》將中國古典文學、傳統文化精神與真實的課堂教育完美融合,在文化類垂直綜藝中開啟了新的大門。

作為一款定位為文化公開課的綜藝節目,《同一堂課》希望能發揮平臺教育的引導作用,借助嘉賓的號召力和專業能力,用生動的教學方式探討國學之美、漢字之美。從制作團隊來看,《同一堂課》由南方周末旗下的南瓜視業、《中國好聲音》的燦星制作、國內一線平臺浙江衛視三強聯手打造,南周負責深度,燦星主抓精度,浙江衛視著眼廣度,再加上茅盾文學獎獲得者劉震云、麥家,華語小說家張大春,青年作家蔣方舟,影視戲劇演員濮存昕、徐帆、王佩瑜,電視人孟非、于丹等一票知名文化名流的加持,光看班底配置,《同一堂課》在開播前就已吊足觀眾胃口。
兩岸三代人的語文課堂,漢字詩詞、戲劇人生齊活了
《同一堂課》作為一款探索語文課堂教學模式、旨在將國學真正的魅力傳達給小學生的文化類綜藝,不僅將教學環境置于兩岸三地,從而突出不同地區的文化特色,還以生動的形式整合了師生互動、詩詞、戲劇表演、語文教學形式探索等多方面內容。此外,節目選取不同領域的文化精英作為代課老師,并在年齡段上有意實現了老中青三代人的集合,其與不同地區、不同學情的小學生之間必然要擦出觀眾難以想象的火花。

在嘉賓與學生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又彼此不熟悉的情況下,如何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讓其愿意學習語文這門常規課程,成了每個即將登上講臺的嘉賓不得不考慮的問題。為了能讓這幫小學生坐得住、聽得進去,節目制片人在采訪中提到,“我們課程組考慮了情景式教學、沉浸式教學、啟發式教學、互動式教學”,但俗話說得好,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才是好貓,畢竟成人的理性預設并不一定常常與孩子的心理期待相符。

孟非于臺灣屏東縣泰武小學教授的第一堂課中,充分展現了自己的主持控場功力和幽默的表達風格,以“李白相當于唐朝的周杰倫”和李白一生行跡簡述等生動直觀的講述順利得到孩子們聚精會神的關注。

而在輔仁大學有著多年教學經驗的文化學者張大春在濟南制錦市街小學的課堂上,則采取了頗具有漢字溯源意義的“破冰”辦法。通過選取班級里孩子們名字中的一些漢字,來畫出漢字的甲骨文形體,從而以情景式教學的方式講解漢字原本的造字意圖和文化意義,自此,許慎的《說文解字》在孩子們的心中再也不是一個空泛的概念,它揭示著我們祖先創造文字的驚人智慧與漢字流傳千年的奧秘。

徐帆面對一群小學生自然也是有備而來,一上來就拿了一堆的零食,在輕松的環境中跟孩子們商量:“我帶了篇課文,咱們可以試著了解一下嗎?”孩子們發現聽課并不是與吃零食的歡樂相背離的感受,再以一份期待的心情面對課文,學生自然容易進入狀態。
過來人回看童年:該給小學生教什么
不同于課業升學壓力較大的初高中,幼兒園和小學被視為孩子人格塑造和學習習慣養成的關鍵時期。但由于幼兒園的孩子年齡過小,與嘉賓進行語言文化的對談還比較困難,節目組特意選取了有一定文化知識基礎和理解能力的小學生作為節目中的受教育者。此外,上講臺講語文是一個技術活,更何況還要以此為平臺探討語文課堂的多樣性和發揮文化教育的意義,節目組在選取作為代課老師的嘉賓時自然不能含糊。
《同一堂課》總制片人在談到節目中嘉賓的選擇標準時曾表示,首先要關注教育,其次肚子里真有貨,有辦法把想傳遞的東西講出來,同時還需要有很高的公眾知名度。在節目組認真挑選終于敲定心儀的嘉賓后,濮存昕、張大春、劉震云、麥家、徐帆、張國立、蔣雯麗、孟非、楊祐寧、王洛勇、王珮瑜等22位文化名流開啟了小學語文教育的大討論。
“小學生都需要了解什么”“我能給他們帶來什么”“我的小學如何度過”等一系列問題讓嘉賓心中不免打起了小鼓。在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工作多年并有著國家一級演員榮譽的濮存昕深知戲劇對于人格塑造和價值觀建構的巨大意義,他選擇給孩子們排一段《草船借箭》。“人能夠通過戲劇開發起一種生命狀態。小孩們背上臺詞,他演曹操,同學都會瞪著眼睛看他:平常和自己打架、和自己玩耍的小同學,他怎么就這樣了?在這個過程中,他要進入表演的規則,應該有個意識:我就是這個角色,不是平常玩耍的自己。他必須以己度人,以人度己。”“戲劇里這么多故事,這么多人物的命運,可以打開他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

茅盾文學獎獲得者、曾創作《風聲》《解密》的著名作家麥家則對小學生所處的童年時代極為關注:“我想告訴孩子們,一個人其實有兩個故鄉:一個是你生活的故鄉,這片土地就是你的故鄉,童年也是一個人的故鄉。你成人后所有的情感,其實都走不出童年。”在重溫《百草園與三味書屋》時,麥家慨嘆那就是他的童年生活,有著奇妙的童趣和那個年紀特有的天真爛漫。在麥家看來,童年除了承載了一個人關于生活的最初記憶,同時也是人生中的一面鏡子:“一個人能夠不斷地回到童年,我相信這個人的人生路上,‘翻船’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因為他不停地在看到自己的過去,他也在不停地矯正自己。”

7歲開始寫作、18歲被清華大學破格錄取的青年作家蔣方舟將選取張愛玲的《我的天才夢》作為課文給孩子講解,曾被大眾以天才之名稱贊的她不禁回憶起母親對她的教育,“你是個天才,你是與眾不同的”是媽媽在蔣方舟很小的時候就對她說起的話。談起張愛玲的這部作品,蔣方舟認為張愛玲并非天生異于常人,而是她的自我覺知,或者說她本身把身上的一些特長,變成了一種天賦。也許在小的時候,真是自命不凡點好。

在節目中,張大春曾給孩子制定了“特立合群”的班規,即一方面要有獨特的個性,一方面要能與他人融通交流。大到整個人生,小到節目定位,如何在融入大環境的前提下保持自己的特色和追求,是值得時刻思考的問題。作為一款以語文課堂教育為內容的文化類綜藝,浙江衛視《同一堂課》既順應時代對傳統文化的關注,又結合已有的平臺資源開發語文課堂的多種可能,也算是與張大春先生的“特立合群”不謀而合了。